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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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所在的世界真好。
有清澈的天空, 動植物自由生長，人類也和平共處。
沒有喪屍，沒有居心叵測的人工智能。
南淵低聲笑了出來。
他一度認為, 去到舒舒的世界只是奢望, 人類怎麽可能擁有僭越宇宙規則的能力。
原來，他早已在舒舒的生活中留下痕跡。
陸南淵做的項目獲獎, 他領完獎就被保鏢和醫生接走。
同一時刻, 蹦蹦跳跳的陶舒舒作為陶爸爸的家屬參加活動, 和他擦肩而過。
許久之後, 陸南淵受傷送醫躺在擔架上，陶舒舒拽住慢吞吞的李安雨飛奔：“快快快，王老師快生了。”
她經過他身邊, 將要去見證一場新生。
那時, 屬於南淵的意識能量全部回到C1星系。
兩個世界的齒輪，同時轉動。
C1星系，爆發了末世危機；陶舒舒，遇到了攜帶學神系統的蘇茉茉。
她下載了游戲, 聯通了C1星系。
能量共頻, 維度相通。
她和他，成為兩個世界的唯一交集。
“水藍星的我……是為了舒舒存在的嗎？”南淵問。
他一直疑惑, 舒舒好像能聽懂C1星系所有人講話，舒舒曾提到她也會他用的招式, 她好像對末世感同身受。
南淵問的隱晦。
001號系統沒有直接回答, “請盡快打敗初, 完成您來到C1星系的任務, 解鎖初始記憶。”
南淵沈思, 按001所說, 他不是C1星系的人。
結合從前謝博士和初的表現，他大約能猜到自己的任務，反正一定和初的目標相反。
“我會的。”南淵說。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讓舒舒看到一個和平美好的C1星系，然後通往舒舒的世界。
南淵一整夜都在忙碌，001提供了許多情報，他需要將情報整合，制定最有利的戰術。
現在，南淵也能夠開啟和舒舒的通訊，但他並沒有打擾陶舒舒休息，只是在思考的間隙，無意識寫下了舒舒的名字。
陶舒舒一覺醒來，發現南淵的精神出奇得好，幹勁滿滿的樣子。
“早啊南淵，我今天就要去集訓了。”陶舒舒打了個招呼，她仔細看了看，南淵那邊一切正常，沒有遇到危險。
“嗯，舒舒加油。”南淵笑著說，在他面前的屏幕上，已經放出了一大片煙花，像是慶祝。
“我肯定努力考第一名回來。”陶舒舒自信地笑著。
面前的女孩明媚耀眼。
南淵眨了眨眼睛，“我知道舒舒肯定可以。”
他在心裏算了算，舒舒集訓半個月後比賽，只要他快一點，就可以完成C1星系的任務，去到水藍星，親眼見證舒舒登上領獎臺的時刻。
陶舒舒又給南淵準備了許多能量球和生命藥劑，她怕南淵遇到危險，“南淵，你別什麽事都一個人扛著，有大行動可以在晚上和我商量，我問過了，我們集訓時白天不能使用手機，但晚上可以。”
“有緊急情況我會找老師拿手機，和你聯絡。“
“我們一起努力打敗初，你別一個人悄悄冒險。”
陶舒舒一句一句認真叮囑。
南淵笑著答應，“舒舒，我算是你願意放下正事來看我的緊急情況嗎？”
“當然了。”陶舒舒不假思索。
如果她不知道南淵是真人，肯定是以學習為先，絕對不會在學習時想著游戲裏NPC會遇到的危險。
但是現在，她知道南淵、C1星系都是真的。就算水藍星除了她沒人相信其他宇宙的存在，她也會去幫助南淵，幫助C1星系的幸存人類和人工智能戰鬥。
“謝謝舒舒。”南淵笑著說，“可是我想讓你好好學習，想看你考第一。所以，我會謹慎做決定，不讓自己發生緊急情況，我一定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再考慮進攻，好嗎。”
陶舒舒怔住了，猛然感覺有點奇怪，她是擔心南淵，而南淵的態度，就像即將上戰場的家人，在對家人做保證。
清了清喉嚨，陶舒舒點點頭，“那就好。”
又隨便詢問了下武器的庫存等，南淵都一一作答。
他對幸存人類的所有情況都了解得很精準，是最合格的領導者。
陶舒舒也沒有什麽好問的了，她點點頭，“那我準備出發了，南淵，你要照顧好自己。”
南淵卻突然問，“舒舒，我想你的時候，可以看看你嗎？”
“嗯？可以，但……”陶舒舒也不知道怎麽看，“你畫一張我的照片看？”陶舒舒覺得這操作怪怪的。
南淵笑了笑，“舒舒，我突然獲得了一個屬於C1星系主角的系統。現在我這邊也可以開啟和你的通訊。”
陶舒舒第一反應是，她日常私底下沒有奇怪的動作吧。
揉了揉臉，陶舒舒問：“什麽時候的事？有沒有特別的功能。”
“昨天晚上找上門來的，我還沒有開啟過通訊。系統給了我更多C1星系的信息，能定位初和謝博士的位置。”南淵一五一十地回答，但他稍微隱瞞了一點，他確實沒有主動打開過通訊，但舒舒不小心打開了一下。
“謝博士還沒死？”陶舒舒皺眉。
之前C1星系沒有通訊，他們的確不清楚謝博士到底逃脫了沒有。
“不用擔心，他成不了氣候。”南淵說，“所以，舒舒，我可以開啟通訊看你嗎？“
“可以啊，等拿到日程表我就給你發一份。”說完，陶舒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剛剛南淵問的，似乎是想她的時候可以開啟通訊嗎，這句話，NPC說都有撩人騙氪嫌疑。
南淵今天好像格外不同。
陶舒舒又擡頭去看南淵。
屏幕上，南淵仍然在笑，他今天顯得格外高興。
南淵眨了眨眼睛，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微微理了理衣袖，任由陶舒舒打量。
陶舒舒咳了咳，“咦，南淵，你旁邊怎麽有一臺老舊型號的智能設備？”
經常看南淵寫代碼，陶舒舒對C1星系的計算機設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南淵身邊那臺，就屬於初啟用後被疊代掉的老舊設備，代碼環境不匹配了。
南淵笑了笑，“寫一些小程序。”
陶舒舒也沒細問，她自動理解為南淵有了新的主意，打算利用初不放在眼裏的老舊設備來展開攻擊。
“哦哦。”給南淵又氪了一點能量球，陶舒舒到了不得不出門的時候。
她拿好東西，“南淵，我走了。”
確定陶舒舒下線了，南淵檢查起“尋”傳回的記錄，這也是他要求保持通訊的原因之一。他無法放心，讓舒舒一個人面對學神系統。
陶爸爸陶媽媽燉了好幾鍋大補的湯。
陶舒舒喝完補湯，又收到了李安雨等人的祝福短信。
就連賈詡也發來祝福消息，祝福陶舒舒可以代表省隊，參加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
陶舒舒一視同仁地回覆了。
賈詡在物理方面很有能力，經過顧家的牽線和他自身努力，成功通過選拔，破格被一位知名教授收到門下做關門弟子。
賈詡很快又回覆：“初賽那段時間的事，真的對不起。我現在非常誠心的道歉。後來我才想起來，我早在安格斯教授的講座中看到過你。可能我潛意識裏記住了你那時的優秀，還妒忌你可以得到那麽厲害的教授賞識。所以後來再碰面，說話不好聽。”
陶舒舒對賈詡的心跡剖析倒是有點意外。
不過她想了想，也釋然了，反正賈詡並沒有傷害到她，還失去了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競賽機會。
而嫉妒心人之常有，非要激化人的負面情緒，讓整個世界不正常的幕後黑手，是學神系統。
正這麽想著，陶舒舒就聽到了系統的聲音，【親，學神系統給您發來了消息。】
陶舒舒拿出手機一看，消息是突然出現在手機上的，無法追蹤發件人，她點開一看：
“親愛的陶舒舒，我誠摯地邀請你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我知道，物理競賽獲勝對你而言輕而易舉，但你就不想步入更深、更廣闊的物理學殿堂嗎？
人類科學家花費一個世紀，也無法推動物理學前進一小步。但在更為廣袤的其他文明，物理學已經能應用於黑洞、時空維度覆生等理論。
你只要學到任意一個，都可以推動水藍星的物理學取得跨時代的進展，你會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全世界的人類，都會尊稱你的名字。來吧，學神系統將助你，摘走物理學的王冠。”
陶舒舒看完，撲哧一聲，[真是令人心動呢。可惜，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在水藍星，的確有很多物理學家還沒得出答案的問題，有很多沒有觀察到的現象，物理學隱隱有發展到瓶頸的停滯狀態，可是，這就是現在水藍星最匹配的知識層次。
水藍星的物理學家能夠初步建立引力場模型。
但只有C1星系那樣匯集眾多星球的星系，可以切實運用引力場模型。
陶舒舒搖了搖頭，[試試追蹤學神系統，提前解決它。]
【試過了，還沒結果。它還想直接綁定宿主，但是我沒讓它得逞。】系統邀功。
陶舒舒想了想心情正好時突然聽到學神系統在自己耳邊講話的倒胃口場景，誇獎道：[做的不錯，繼續保持。對了，找一些鼓勵失敗者鼓起勇氣，再接再厲的文章回覆學神系統，我們要講禮貌嘛。]
不管學神系統找上門來是真心還是假意，它找上來要求合作，都代表了它的潰敗。趁敵人病，要敵人命，這才是陶舒舒的原則，她可不會對學神系統留情。
接著，陶舒舒又打開了尋傳回來的消息。
尋一臉乖巧，“已經將所有信息整理好了，請舒舒主人查收。”
陶舒舒拍了拍尋，打開信息後，她意外發現，尋居然將所有信息分門別類歸整起來，又梳理了資金流向，寫出了基本的猜測。
幾萬條爬取信息，一整理顯得格外簡潔。
尋，未免也太智能了點吧。
陶舒舒誇了誇尋，就開始仔細研究分析文檔。
這次還真讓尋找到一些端倪，通過在各個學科論壇、學校論壇的持續追蹤，尋發現一個隱匿IP正在招兵買馬，目標是“做一些改變世界的成就。”
陶舒舒咯噔，這不和學神系統的話術一模一樣？
而且，這匿名IP很厲害，他能精準知道每一個在發自薦消息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才實學。
這精準的判斷力，讓眾多人相信了，這背後真的是一個大計劃，說不定就是學校裏，有調閱所有學生檔案權利的大人物。
還真引來了一些大佬的好奇，紛紛投遞簡歷，想探探“改變世界的成就”這件事的底。
陶舒舒點了點頭，看來學神系統比秦瑞聰明些，都學會玩神秘營銷這一套。
她仔細看完報告，尋傾向認為：學神系統的目標是在水藍星創造一項能和宇宙雙向廣播的通信定位技術。
陶舒舒沒太明白，“尋，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尋靜默了。
那頭，發現舒舒這邊突然有劇烈能量波動，南淵連忙打開了通訊，幸好舒舒沒遇到危險，她身邊的系統阻止了學神系統的攻擊。
緊接著，就發現舒舒打開了自己做的報告。
南淵正想替尋回答，舒舒那邊，車子已經到了一中的集合點。
陶舒舒暫時放下手機，和一中的幾名同學集合。
她單手提起自己的箱子，放進了大巴車貨艙裏，又幫同學們也放好東西，這才上了車坐好。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舒舒那邊也沒有危險，南淵正想切斷通訊，就聽到舒舒身邊的女生說：“舒舒，我聽說這次一中的也會去，還都穿了校服，天吶，太帥了。”
陶舒舒頭湊過去，興致勃勃地看起校服來。
南淵頓了一下，沒有馬上切斷通訊。
薈文這次共有4名同學入選省隊集訓，學委也是其中一個，陶舒舒和學委坐在了一起。
學委平時對八卦不敢興趣，這次卻那麽激動，搞得陶舒舒也期待起一中的校服來。
培訓地就在燕城的一所大學裏。
一中的隊伍到達時，正好趕上所有同學集合開會。
陶舒舒一眼就看到了一中的制服，男生是精致的禮服配領帶，貼身的裁剪，很是合身。
碰巧一中的學生還挺帥，學委捧著臉，“聽說一中是校服改革的試點，這也太夢幻了吧，簡直王子公主既視感。我們薈文什麽時候也換換校服就好了！”
陶舒舒點點頭：“確實挺好看。”
如果南淵穿上這一套應該更加好看，他窄腰長腿，肌肉緊實卻不誇張，是天生的衣架子。
要是沒有末世，他這個年紀，也還是學生，或許剛剛進入第二軍團，也是整天穿制服。
想到這，陶舒舒微微笑了起來。
她仔細觀察了下一中學生的校服樣式，打算有空時到系統商城裏找找有沒有類似的。
末世裏禮服不實用，她也沒有浪費金幣給南淵買這類衣服。
“之前沒發現一中的男生這麽帥，果然人靠衣裝。”學委看了看陶舒舒：“舒舒，我覺得你到時候可以去拍校服宣傳照，絕對好看爆炸。俊男靚女，絕對養眼。”
陶舒舒想著南淵，嗯嗯嗯點頭。
一中的同學註意到兩人的打量，對她們回以微笑。
於是陶舒舒繼續微笑社交了回去。
她的微笑和認同落入南淵眼裏，又變了些意味。
舒舒要集訓十五天，意味著這十五天，舒舒都會和這群開屏孔雀似的一中學生相處。
南淵皺了皺眉頭。
一中領頭的男生走了過來，精準地站在陶舒舒面前。
他禮貌地說：“你們是薈文的嗎？這位就是初賽時筆試實驗都滿分的陶舒舒選手嗎，你很厲害，很期待接下來十五天的相處。”
兩個學校的同學友好交流。
陶舒舒微笑起來，看來，這次的隊友人不錯，這是個不錯的現象，至少，隊友間和諧，競賽時也更好磨合。
南淵斂了斂眉。
所有同學都互相認識後，一中領頭的男生又走到陶舒舒身邊，“舒舒同學，可以單獨聊聊嗎。”
陶舒舒點了點頭，和那人一起走遠了些。
南淵知道自己應該切斷通訊，保持紳士，舒舒有和任何人自由交往的權利，他不應該偷偷摸摸在另一個世界觀看。
正猶豫間，男生已經開口了。
南淵切斷了通訊。
男生是替一中來招攬陶舒舒的，邀請陶舒舒轉學到一中。
誰都知道，陶舒舒極有可能獲得更多榮譽。
陶舒舒拒絕了，男生也沒說其他的。
陶舒舒又回到學委旁邊，和學委一起等待著課程開始。
南淵將所有待辦事項都查看了一圈，然而什麽問題都沒找出來，看到金毛獅子有些厭食，他眼前一亮，一邊鄙夷自己為了能和陶舒舒通訊不擇手段，一邊打開了通訊。
學委正在說：“舒舒，剛剛你們站在一起講話，我覺得我在看偶像劇，要是你也穿同款校服就好了，都說校服是最初的情侶裝！”
陶舒舒笑了笑：“我們比完賽我就去教務處提議更換校服，好吧？”
“舒舒，我主要是欣賞你穿啊，肯定很好看。可惜現在薈文沒有校草，否則你們站一起絕對養眼。”學委笑著說，“說起來，那會兒校花投票，我還拿手寫筆記去幫你拉了很多票。”
陶舒舒終於聽明白了，學委是想看她穿好看的衣服，她拍了拍學委的肩膀：“等比完賽，我們一起去拍照唄。”
學委激動點頭。
陶舒舒又說：“但是，我不會和別人穿情侶裝的。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哦。”
“啊！”學委瞪大了眼睛，“是誰。”
問完，學委意識到這個問題太隱私，她連忙說：“不說也沒關系。”
陶舒舒嘴角揚起來，連眼神都溫柔了，“他叫陸南淵。”
“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所以現在，可以不緊張競賽了吧？”陶舒舒問。
南淵抱住金毛獅子，心臟過分劇烈地跳動起來。
省隊培訓的老師很有名，是全市有名的高級教師。陶舒舒從前做的幾本參考書，都是這位張老師編寫的。
張老師講了講省隊競賽的規則，將人編成幾個組。
陶舒舒因為初賽成績優異，被欽定為課代表。
她接過老師發來的住宿憑證和飯卡，實驗室和綜合大樓的門禁卡，一一分發給同學們。
發到某個同學時，他切了一聲，慢悠悠接過卡片。
陶舒舒記住了他的名字，也不在意。
李新老師最後一次訓話：“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接下去，能走多遠，就看你們的努力。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金牌，能不能做到。”
薈文的四名同學大聲喊：“能！”
安頓好後，十五天的集訓正式開始。
張老師有多年的培訓經驗，不講虛的，一上來就是一套題量慢慢的物理試卷。
“兩個小時，先試試理論，能答就答，不準猜著答。下午考試驗。”張老師嚴肅地說。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爭分奪秒做題。
陶舒舒拿到試卷寫瀏覽了一遍，她發現這張卷子考察得非常全面，不僅考察了高中物理競賽所需的物理知識，一些計算還涉及微積分的應用。
難怪張老師會說不準猜，認真作答。
了解了出題人的意圖後，陶舒舒也認真作答起來。
經過李新的魔鬼式填鴨教學，陶舒舒對所有理論和變形都了然於心，她一道題一道題的寫著。
偶爾遇到卡殼，陶舒舒看了看，都是一些物理數學雙學科雜糅的題。
穩紮穩打的計算也能得出結果，但需要的時間太長，如果會積分公式，能很快得出答案。陶舒舒果斷放棄了計算，只默默在題號上做好標記。
兩個小時的時間，她肯定是以全面把題做完，找出薄弱知識點為目標，沒必要每道題都花大量時間運算。
陶舒舒一連跳了三道題，很快將試卷都翻了一面。
坐在她右側的，剛好是發飯卡時切了一聲的男生，見狀，他嘖嘖咂嘴。
陶舒舒絲毫沒發現男生的小動作，下一頁，計算量小了，她開始運用公式，一題一題認真作答。
倒是講臺上的張老師拿起教鞭拍了拍桌子，“靜下心來，安靜做題。”
兩個小時的時間裏，所有同學屁股都沒擡一下，全都在安靜做題。但很多人還是沒能把整張試卷做完。
陶舒舒雖然把整張卷刷完了，但也只來得及返回去算了一道計算量大的題，另外兩道她試著根據模糊的印象來積分，可惜不知是符號變錯了還是哪裏有問題，一直沒得出結果。
張老師拍拍桌子，將參考答案和步驟投影出來，“現在開始對答案，沒做完的也停筆，中午將題做完。”
有幾名同學倒吸涼氣，“一中午？”
這麽大的題量，中午只休息一個班小時，還得吃個飯，哪裏有時間能做完。
“你們是全省最優秀的學生，當然可以。”張老師不容置疑地說。
接下來，張老師開始對答案。
每念完一題，她就說：“這道題沒思路，不會做，沒做對的，自己上講臺拿對應參考資料。”
每題的參考資料都是好幾張滿滿當當的試卷，有理論詳細解釋和推導、變形情況，還有對應理論會出現的專項題目，最後是參考答案。足見用心。
一直對到陶舒舒不太會計算的那幾道題。
陶舒舒連續三次上講臺領了資料。
右側的男生當場翻了個白眼。
陶舒舒懶得翻回去，還按住了同桌學委的手，讓她別計較。
陶舒舒知道自己的缺點是半路出家搞競賽，覆合學科的背景少，需要再學習些微積分知識。
物理競賽所需要考察的物理思維，她已經一點都不欠缺了。
對完三十道題的答案，陶舒舒是上臺領資料次數最少的人。
除了那三道計算量大的題，她沒有別的錯誤。
她翻開資料看了眼，發現裏面都是計算量大的題目，也有介紹相關微積分知識，不過還是不夠全面，陶舒舒打算下課去找張老師要一些參考書。
她身旁，男生狐疑地看向陶舒舒。
趁著一道題錯的人多，男生領完參考資料，講臺上還有好幾個人，男生問：“你不會怕丟臉，故意不承認自己錯了吧。”
陶舒舒見男生的筆袋掉了，撿起來捏在手裏，“還好吧，也就你錯的我都對這樣子。”
男生想搶回筆袋，卻發現不管怎麽用力，筆袋都紋絲不動。他怎麽也想不到，陶舒舒看著瘦弱，力氣怎麽能這麽大。
張老師拍了拍講臺，“繼續。拿完資料趕快回到座位，別耽誤其他人的時間。”
陶舒舒大方地松了手。
男生一臉不高興，在課堂上卻也不能說什麽。
後面二十道題，其他學生一致說還沒做完，張老師於是沒有核對答案，讓已經做完的拿上去給她看。
陶舒舒起身，一中的兩名同學也起了身。
張老師先看了陶舒舒的試卷，“很不錯，全部都是對的。積分這塊，我推薦你幾套參考書，你自己看下。”
陶舒舒點了點頭，將老師說的名字都記下。
她右側的男生一臉挫敗。
其他的同學卻都一臉崇拜，他們早就知道今年初賽時有一個同學實驗部分和理論部分都非常強悍，雙滿分。
本來大家都是天之驕子，心裏是有點小不服的，都覺得要是自己考試時再認真一點，說不定也能滿分，畢竟初賽的難度也就那樣。
但直到現在，同堂競技，他們不得不承認，陶舒舒就是真的強悍。不僅速度快，準確率也高。
剛剛還以為她也有不會的題。現在發現，人家那是差在了一點點數學上，在物理方面，已經無可挑剔了。
這一刻，大部分同學都衷心信服。陶舒舒看起來不是一上中學就搞競賽，成績卻比他們這些一門心思撲在競賽上的人要好得多，實力詮釋天才到底有多能幹。
學委說：“舒舒超認真的，一下課就在做題。”
陶舒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他兩人各拿了一些參考資料回到座位。
陶舒舒右側的同學捂住了試卷。
偏偏與他同校的人小聲說：“楊凱，你不是也快做完了嗎，拿上去給老師看看。”
“沒有！”楊凱小聲說。
下課後，楊凱沒再找陶舒舒其他麻煩，只是說：“你幹嘛拉著我的筆袋不放手。”他誓死不承認，自己當時想搶回來，但手勁比不過陶舒舒。
陶舒舒眨了眨眼睛，“正常人東西掉地上，別人幫助撿起來，都會說一聲謝謝吧。我就圖那一聲謝謝。”
楊凱面紅耳赤，哼了一聲轉過頭。
陶舒舒畢竟和學神系統、秦瑞那樣的人對剛過，面對一個楊凱，她都懶得計較，就當給十五天的集訓生活增加一點樂子了。
手機已經被收繳了。
陶舒舒習慣為了每天中午也和南淵聊一會兒天，現在不能玩手機，吃完飯就得學習，她還有一點不習慣。
但回到教室後，所有同學都在刷題，沈浸純粹的學習氛圍也感染了陶舒舒。
她按了按手指，也專註地刷起微積分題來。
或許是早上的測試花了太多腦細胞，又或許是初學一門課都會有些枯燥，陶舒舒的速度不快。
她又一次寫著寫著開始思考時，耳朵邊聽到了南淵的聲音。
低低的一句，“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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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澈的天空, 動植物自由生長，人類也和平共處。
沒有喪屍，沒有居心叵測的人工智能。
南淵低聲笑了出來。
他一度認為, 去到舒舒的世界只是奢望, 人類怎麽可能擁有僭越宇宙規則的能力。
原來，他早已在舒舒的生活中留下痕跡。
陸南淵做的項目獲獎, 他領完獎就被保鏢和醫生接走。
同一時刻, 蹦蹦跳跳的陶舒舒作為陶爸爸的家屬參加活動, 和他擦肩而過。
許久之後, 陸南淵受傷送醫躺在擔架上，陶舒舒拽住慢吞吞的李安雨飛奔：“快快快，王老師快生了。”
她經過他身邊, 將要去見證一場新生。
那時, 屬於南淵的意識能量全部回到C1星系。
兩個世界的齒輪，同時轉動。
C1星系，爆發了末世危機；陶舒舒，遇到了攜帶學神系統的蘇茉茉。
她下載了游戲, 聯通了C1星系。
能量共頻, 維度相通。
她和他，成為兩個世界的唯一交集。
“水藍星的我……是為了舒舒存在的嗎？”南淵問。
他一直疑惑, 舒舒好像能聽懂C1星系所有人講話，舒舒曾提到她也會他用的招式, 她好像對末世感同身受。
南淵問的隱晦。
001號系統沒有直接回答, “請盡快打敗初, 完成您來到C1星系的任務, 解鎖初始記憶。”
南淵沈思, 按001所說, 他不是C1星系的人。
結合從前謝博士和初的表現，他大約能猜到自己的任務，反正一定和初的目標相反。
“我會的。”南淵說。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讓舒舒看到一個和平美好的C1星系，然後通往舒舒的世界。
南淵一整夜都在忙碌，001提供了許多情報，他需要將情報整合，制定最有利的戰術。
現在，南淵也能夠開啟和舒舒的通訊，但他並沒有打擾陶舒舒休息，只是在思考的間隙，無意識寫下了舒舒的名字。
陶舒舒一覺醒來，發現南淵的精神出奇得好，幹勁滿滿的樣子。
“早啊南淵，我今天就要去集訓了。”陶舒舒打了個招呼，她仔細看了看，南淵那邊一切正常，沒有遇到危險。
“嗯，舒舒加油。”南淵笑著說，在他面前的屏幕上，已經放出了一大片煙花，像是慶祝。
“我肯定努力考第一名回來。”陶舒舒自信地笑著。
面前的女孩明媚耀眼。
南淵眨了眨眼睛，“我知道舒舒肯定可以。”
他在心裏算了算，舒舒集訓半個月後比賽，只要他快一點，就可以完成C1星系的任務，去到水藍星，親眼見證舒舒登上領獎臺的時刻。
陶舒舒又給南淵準備了許多能量球和生命藥劑，她怕南淵遇到危險，“南淵，你別什麽事都一個人扛著，有大行動可以在晚上和我商量，我問過了，我們集訓時白天不能使用手機，但晚上可以。”
“有緊急情況我會找老師拿手機，和你聯絡。“
“我們一起努力打敗初，你別一個人悄悄冒險。”
陶舒舒一句一句認真叮囑。
南淵笑著答應，“舒舒，我算是你願意放下正事來看我的緊急情況嗎？”
“當然了。”陶舒舒不假思索。
如果她不知道南淵是真人，肯定是以學習為先，絕對不會在學習時想著游戲裏NPC會遇到的危險。
但是現在，她知道南淵、C1星系都是真的。就算水藍星除了她沒人相信其他宇宙的存在，她也會去幫助南淵，幫助C1星系的幸存人類和人工智能戰鬥。
“謝謝舒舒。”南淵笑著說，“可是我想讓你好好學習，想看你考第一。所以，我會謹慎做決定，不讓自己發生緊急情況，我一定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再考慮進攻，好嗎。”
陶舒舒怔住了，猛然感覺有點奇怪，她是擔心南淵，而南淵的態度，就像即將上戰場的家人，在對家人做保證。
清了清喉嚨，陶舒舒點點頭，“那就好。”
又隨便詢問了下武器的庫存等，南淵都一一作答。
他對幸存人類的所有情況都了解得很精準，是最合格的領導者。
陶舒舒也沒有什麽好問的了，她點點頭，“那我準備出發了，南淵，你要照顧好自己。”
南淵卻突然問，“舒舒，我想你的時候，可以看看你嗎？”
“嗯？可以，但……”陶舒舒也不知道怎麽看，“你畫一張我的照片看？”陶舒舒覺得這操作怪怪的。
南淵笑了笑，“舒舒，我突然獲得了一個屬於C1星系主角的系統。現在我這邊也可以開啟和你的通訊。”
陶舒舒第一反應是，她日常私底下沒有奇怪的動作吧。
揉了揉臉，陶舒舒問：“什麽時候的事？有沒有特別的功能。”
“昨天晚上找上門來的，我還沒有開啟過通訊。系統給了我更多C1星系的信息，能定位初和謝博士的位置。”南淵一五一十地回答，但他稍微隱瞞了一點，他確實沒有主動打開過通訊，但舒舒不小心打開了一下。
“謝博士還沒死？”陶舒舒皺眉。
之前C1星系沒有通訊，他們的確不清楚謝博士到底逃脫了沒有。
“不用擔心，他成不了氣候。”南淵說，“所以，舒舒，我可以開啟通訊看你嗎？“
“可以啊，等拿到日程表我就給你發一份。”說完，陶舒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剛剛南淵問的，似乎是想她的時候可以開啟通訊嗎，這句話，NPC說都有撩人騙氪嫌疑。
南淵今天好像格外不同。
陶舒舒又擡頭去看南淵。
屏幕上，南淵仍然在笑，他今天顯得格外高興。
南淵眨了眨眼睛，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微微理了理衣袖，任由陶舒舒打量。
陶舒舒咳了咳，“咦，南淵，你旁邊怎麽有一臺老舊型號的智能設備？”
經常看南淵寫代碼，陶舒舒對C1星系的計算機設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南淵身邊那臺，就屬於初啟用後被疊代掉的老舊設備，代碼環境不匹配了。
南淵笑了笑，“寫一些小程序。”
陶舒舒也沒細問，她自動理解為南淵有了新的主意，打算利用初不放在眼裏的老舊設備來展開攻擊。
“哦哦。”給南淵又氪了一點能量球，陶舒舒到了不得不出門的時候。
她拿好東西，“南淵，我走了。”
確定陶舒舒下線了，南淵檢查起“尋”傳回的記錄，這也是他要求保持通訊的原因之一。他無法放心，讓舒舒一個人面對學神系統。
陶爸爸陶媽媽燉了好幾鍋大補的湯。
陶舒舒喝完補湯，又收到了李安雨等人的祝福短信。
就連賈詡也發來祝福消息，祝福陶舒舒可以代表省隊，參加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
陶舒舒一視同仁地回覆了。
賈詡在物理方面很有能力，經過顧家的牽線和他自身努力，成功通過選拔，破格被一位知名教授收到門下做關門弟子。
賈詡很快又回覆：“初賽那段時間的事，真的對不起。我現在非常誠心的道歉。後來我才想起來，我早在安格斯教授的講座中看到過你。可能我潛意識裏記住了你那時的優秀，還妒忌你可以得到那麽厲害的教授賞識。所以後來再碰面，說話不好聽。”
陶舒舒對賈詡的心跡剖析倒是有點意外。
不過她想了想，也釋然了，反正賈詡並沒有傷害到她，還失去了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競賽機會。
而嫉妒心人之常有，非要激化人的負面情緒，讓整個世界不正常的幕後黑手，是學神系統。
正這麽想著，陶舒舒就聽到了系統的聲音，【親，學神系統給您發來了消息。】
陶舒舒拿出手機一看，消息是突然出現在手機上的，無法追蹤發件人，她點開一看：
“親愛的陶舒舒，我誠摯地邀請你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我知道，物理競賽獲勝對你而言輕而易舉，但你就不想步入更深、更廣闊的物理學殿堂嗎？
人類科學家花費一個世紀，也無法推動物理學前進一小步。但在更為廣袤的其他文明，物理學已經能應用於黑洞、時空維度覆生等理論。
你只要學到任意一個，都可以推動水藍星的物理學取得跨時代的進展，你會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物理學家，全世界的人類，都會尊稱你的名字。來吧，學神系統將助你，摘走物理學的王冠。”
陶舒舒看完，撲哧一聲，[真是令人心動呢。可惜，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在水藍星，的確有很多物理學家還沒得出答案的問題，有很多沒有觀察到的現象，物理學隱隱有發展到瓶頸的停滯狀態，可是，這就是現在水藍星最匹配的知識層次。
水藍星的物理學家能夠初步建立引力場模型。
但只有C1星系那樣匯集眾多星球的星系，可以切實運用引力場模型。
陶舒舒搖了搖頭，[試試追蹤學神系統，提前解決它。]
【試過了，還沒結果。它還想直接綁定宿主，但是我沒讓它得逞。】系統邀功。
陶舒舒想了想心情正好時突然聽到學神系統在自己耳邊講話的倒胃口場景，誇獎道：[做的不錯，繼續保持。對了，找一些鼓勵失敗者鼓起勇氣，再接再厲的文章回覆學神系統，我們要講禮貌嘛。]
不管學神系統找上門來是真心還是假意，它找上來要求合作，都代表了它的潰敗。趁敵人病，要敵人命，這才是陶舒舒的原則，她可不會對學神系統留情。
接著，陶舒舒又打開了尋傳回來的消息。
尋一臉乖巧，“已經將所有信息整理好了，請舒舒主人查收。”
陶舒舒拍了拍尋，打開信息後，她意外發現，尋居然將所有信息分門別類歸整起來，又梳理了資金流向，寫出了基本的猜測。
幾萬條爬取信息，一整理顯得格外簡潔。
尋，未免也太智能了點吧。
陶舒舒誇了誇尋，就開始仔細研究分析文檔。
這次還真讓尋找到一些端倪，通過在各個學科論壇、學校論壇的持續追蹤，尋發現一個隱匿IP正在招兵買馬，目標是“做一些改變世界的成就。”
陶舒舒咯噔，這不和學神系統的話術一模一樣？
而且，這匿名IP很厲害，他能精準知道每一個在發自薦消息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才實學。
這精準的判斷力，讓眾多人相信了，這背後真的是一個大計劃，說不定就是學校裏，有調閱所有學生檔案權利的大人物。
還真引來了一些大佬的好奇，紛紛投遞簡歷，想探探“改變世界的成就”這件事的底。
陶舒舒點了點頭，看來學神系統比秦瑞聰明些，都學會玩神秘營銷這一套。
她仔細看完報告，尋傾向認為：學神系統的目標是在水藍星創造一項能和宇宙雙向廣播的通信定位技術。
陶舒舒沒太明白，“尋，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尋靜默了。
那頭，發現舒舒這邊突然有劇烈能量波動，南淵連忙打開了通訊，幸好舒舒沒遇到危險，她身邊的系統阻止了學神系統的攻擊。
緊接著，就發現舒舒打開了自己做的報告。
南淵正想替尋回答，舒舒那邊，車子已經到了一中的集合點。
陶舒舒暫時放下手機，和一中的幾名同學集合。
她單手提起自己的箱子，放進了大巴車貨艙裏，又幫同學們也放好東西，這才上了車坐好。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舒舒那邊也沒有危險，南淵正想切斷通訊，就聽到舒舒身邊的女生說：“舒舒，我聽說這次一中的也會去，還都穿了校服，天吶，太帥了。”
陶舒舒頭湊過去，興致勃勃地看起校服來。
南淵頓了一下，沒有馬上切斷通訊。
薈文這次共有4名同學入選省隊集訓，學委也是其中一個，陶舒舒和學委坐在了一起。
學委平時對八卦不敢興趣，這次卻那麽激動，搞得陶舒舒也期待起一中的校服來。
培訓地就在燕城的一所大學裏。
一中的隊伍到達時，正好趕上所有同學集合開會。
陶舒舒一眼就看到了一中的制服，男生是精致的禮服配領帶，貼身的裁剪，很是合身。
碰巧一中的學生還挺帥，學委捧著臉，“聽說一中是校服改革的試點，這也太夢幻了吧，簡直王子公主既視感。我們薈文什麽時候也換換校服就好了！”
陶舒舒點點頭：“確實挺好看。”
如果南淵穿上這一套應該更加好看，他窄腰長腿，肌肉緊實卻不誇張，是天生的衣架子。
要是沒有末世，他這個年紀，也還是學生，或許剛剛進入第二軍團，也是整天穿制服。
想到這，陶舒舒微微笑了起來。
她仔細觀察了下一中學生的校服樣式，打算有空時到系統商城裏找找有沒有類似的。
末世裏禮服不實用，她也沒有浪費金幣給南淵買這類衣服。
“之前沒發現一中的男生這麽帥，果然人靠衣裝。”學委看了看陶舒舒：“舒舒，我覺得你到時候可以去拍校服宣傳照，絕對好看爆炸。俊男靚女，絕對養眼。”
陶舒舒想著南淵，嗯嗯嗯點頭。
一中的同學註意到兩人的打量，對她們回以微笑。
於是陶舒舒繼續微笑社交了回去。
她的微笑和認同落入南淵眼裏，又變了些意味。
舒舒要集訓十五天，意味著這十五天，舒舒都會和這群開屏孔雀似的一中學生相處。
南淵皺了皺眉頭。
一中領頭的男生走了過來，精準地站在陶舒舒面前。
他禮貌地說：“你們是薈文的嗎？這位就是初賽時筆試實驗都滿分的陶舒舒選手嗎，你很厲害，很期待接下來十五天的相處。”
兩個學校的同學友好交流。
陶舒舒微笑起來，看來，這次的隊友人不錯，這是個不錯的現象，至少，隊友間和諧，競賽時也更好磨合。
南淵斂了斂眉。
所有同學都互相認識後，一中領頭的男生又走到陶舒舒身邊，“舒舒同學，可以單獨聊聊嗎。”
陶舒舒點了點頭，和那人一起走遠了些。
南淵知道自己應該切斷通訊，保持紳士，舒舒有和任何人自由交往的權利，他不應該偷偷摸摸在另一個世界觀看。
正猶豫間，男生已經開口了。
南淵切斷了通訊。
男生是替一中來招攬陶舒舒的，邀請陶舒舒轉學到一中。
誰都知道，陶舒舒極有可能獲得更多榮譽。
陶舒舒拒絕了，男生也沒說其他的。
陶舒舒又回到學委旁邊，和學委一起等待著課程開始。
南淵將所有待辦事項都查看了一圈，然而什麽問題都沒找出來，看到金毛獅子有些厭食，他眼前一亮，一邊鄙夷自己為了能和陶舒舒通訊不擇手段，一邊打開了通訊。
學委正在說：“舒舒，剛剛你們站在一起講話，我覺得我在看偶像劇，要是你也穿同款校服就好了，都說校服是最初的情侶裝！”
陶舒舒笑了笑：“我們比完賽我就去教務處提議更換校服，好吧？”
“舒舒，我主要是欣賞你穿啊，肯定很好看。可惜現在薈文沒有校草，否則你們站一起絕對養眼。”學委笑著說，“說起來，那會兒校花投票，我還拿手寫筆記去幫你拉了很多票。”
陶舒舒終於聽明白了，學委是想看她穿好看的衣服，她拍了拍學委的肩膀：“等比完賽，我們一起去拍照唄。”
學委激動點頭。
陶舒舒又說：“但是，我不會和別人穿情侶裝的。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哦。”
“啊！”學委瞪大了眼睛，“是誰。”
問完，學委意識到這個問題太隱私，她連忙說：“不說也沒關系。”
陶舒舒嘴角揚起來，連眼神都溫柔了，“他叫陸南淵。”
“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所以現在，可以不緊張競賽了吧？”陶舒舒問。
南淵抱住金毛獅子，心臟過分劇烈地跳動起來。
省隊培訓的老師很有名，是全市有名的高級教師。陶舒舒從前做的幾本參考書，都是這位張老師編寫的。
張老師講了講省隊競賽的規則，將人編成幾個組。
陶舒舒因為初賽成績優異，被欽定為課代表。
她接過老師發來的住宿憑證和飯卡，實驗室和綜合大樓的門禁卡，一一分發給同學們。
發到某個同學時，他切了一聲，慢悠悠接過卡片。
陶舒舒記住了他的名字，也不在意。
李新老師最後一次訓話：“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接下去，能走多遠，就看你們的努力。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金牌，能不能做到。”
薈文的四名同學大聲喊：“能！”
安頓好後，十五天的集訓正式開始。
張老師有多年的培訓經驗，不講虛的，一上來就是一套題量慢慢的物理試卷。
“兩個小時，先試試理論，能答就答，不準猜著答。下午考試驗。”張老師嚴肅地說。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爭分奪秒做題。
陶舒舒拿到試卷寫瀏覽了一遍，她發現這張卷子考察得非常全面，不僅考察了高中物理競賽所需的物理知識，一些計算還涉及微積分的應用。
難怪張老師會說不準猜，認真作答。
了解了出題人的意圖後，陶舒舒也認真作答起來。
經過李新的魔鬼式填鴨教學，陶舒舒對所有理論和變形都了然於心，她一道題一道題的寫著。
偶爾遇到卡殼，陶舒舒看了看，都是一些物理數學雙學科雜糅的題。
穩紮穩打的計算也能得出結果，但需要的時間太長，如果會積分公式，能很快得出答案。陶舒舒果斷放棄了計算，只默默在題號上做好標記。
兩個小時的時間，她肯定是以全面把題做完，找出薄弱知識點為目標，沒必要每道題都花大量時間運算。
陶舒舒一連跳了三道題，很快將試卷都翻了一面。
坐在她右側的，剛好是發飯卡時切了一聲的男生，見狀，他嘖嘖咂嘴。
陶舒舒絲毫沒發現男生的小動作，下一頁，計算量小了，她開始運用公式，一題一題認真作答。
倒是講臺上的張老師拿起教鞭拍了拍桌子，“靜下心來，安靜做題。”
兩個小時的時間裏，所有同學屁股都沒擡一下，全都在安靜做題。但很多人還是沒能把整張試卷做完。
陶舒舒雖然把整張卷刷完了，但也只來得及返回去算了一道計算量大的題，另外兩道她試著根據模糊的印象來積分，可惜不知是符號變錯了還是哪裏有問題，一直沒得出結果。
張老師拍拍桌子，將參考答案和步驟投影出來，“現在開始對答案，沒做完的也停筆，中午將題做完。”
有幾名同學倒吸涼氣，“一中午？”
這麽大的題量，中午只休息一個班小時，還得吃個飯，哪裏有時間能做完。
“你們是全省最優秀的學生，當然可以。”張老師不容置疑地說。
接下來，張老師開始對答案。
每念完一題，她就說：“這道題沒思路，不會做，沒做對的，自己上講臺拿對應參考資料。”
每題的參考資料都是好幾張滿滿當當的試卷，有理論詳細解釋和推導、變形情況，還有對應理論會出現的專項題目，最後是參考答案。足見用心。
一直對到陶舒舒不太會計算的那幾道題。
陶舒舒連續三次上講臺領了資料。
右側的男生當場翻了個白眼。
陶舒舒懶得翻回去，還按住了同桌學委的手，讓她別計較。
陶舒舒知道自己的缺點是半路出家搞競賽，覆合學科的背景少，需要再學習些微積分知識。
物理競賽所需要考察的物理思維，她已經一點都不欠缺了。
對完三十道題的答案，陶舒舒是上臺領資料次數最少的人。
除了那三道計算量大的題，她沒有別的錯誤。
她翻開資料看了眼，發現裏面都是計算量大的題目，也有介紹相關微積分知識，不過還是不夠全面，陶舒舒打算下課去找張老師要一些參考書。
她身旁，男生狐疑地看向陶舒舒。
趁著一道題錯的人多，男生領完參考資料，講臺上還有好幾個人，男生問：“你不會怕丟臉，故意不承認自己錯了吧。”
陶舒舒見男生的筆袋掉了，撿起來捏在手裏，“還好吧，也就你錯的我都對這樣子。”
男生想搶回筆袋，卻發現不管怎麽用力，筆袋都紋絲不動。他怎麽也想不到，陶舒舒看著瘦弱，力氣怎麽能這麽大。
張老師拍了拍講臺，“繼續。拿完資料趕快回到座位，別耽誤其他人的時間。”
陶舒舒大方地松了手。
男生一臉不高興，在課堂上卻也不能說什麽。
後面二十道題，其他學生一致說還沒做完，張老師於是沒有核對答案，讓已經做完的拿上去給她看。
陶舒舒起身，一中的兩名同學也起了身。
張老師先看了陶舒舒的試卷，“很不錯，全部都是對的。積分這塊，我推薦你幾套參考書，你自己看下。”
陶舒舒點了點頭，將老師說的名字都記下。
她右側的男生一臉挫敗。
其他的同學卻都一臉崇拜，他們早就知道今年初賽時有一個同學實驗部分和理論部分都非常強悍，雙滿分。
本來大家都是天之驕子，心裏是有點小不服的，都覺得要是自己考試時再認真一點，說不定也能滿分，畢竟初賽的難度也就那樣。
但直到現在，同堂競技，他們不得不承認，陶舒舒就是真的強悍。不僅速度快，準確率也高。
剛剛還以為她也有不會的題。現在發現，人家那是差在了一點點數學上，在物理方面，已經無可挑剔了。
這一刻，大部分同學都衷心信服。陶舒舒看起來不是一上中學就搞競賽，成績卻比他們這些一門心思撲在競賽上的人要好得多，實力詮釋天才到底有多能幹。
學委說：“舒舒超認真的，一下課就在做題。”
陶舒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他兩人各拿了一些參考資料回到座位。
陶舒舒右側的同學捂住了試卷。
偏偏與他同校的人小聲說：“楊凱，你不是也快做完了嗎，拿上去給老師看看。”
“沒有！”楊凱小聲說。
下課後，楊凱沒再找陶舒舒其他麻煩，只是說：“你幹嘛拉著我的筆袋不放手。”他誓死不承認，自己當時想搶回來，但手勁比不過陶舒舒。
陶舒舒眨了眨眼睛，“正常人東西掉地上，別人幫助撿起來，都會說一聲謝謝吧。我就圖那一聲謝謝。”
楊凱面紅耳赤，哼了一聲轉過頭。
陶舒舒畢竟和學神系統、秦瑞那樣的人對剛過，面對一個楊凱，她都懶得計較，就當給十五天的集訓生活增加一點樂子了。
手機已經被收繳了。
陶舒舒習慣為了每天中午也和南淵聊一會兒天，現在不能玩手機，吃完飯就得學習，她還有一點不習慣。
但回到教室後，所有同學都在刷題，沈浸純粹的學習氛圍也感染了陶舒舒。
她按了按手指，也專註地刷起微積分題來。
或許是早上的測試花了太多腦細胞，又或許是初學一門課都會有些枯燥，陶舒舒的速度不快。
她又一次寫著寫著開始思考時，耳朵邊聽到了南淵的聲音。
低低的一句，“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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